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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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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法

姓寧的?

溫瓊女士想了一會, 才想起來,這個姓寧的八成就是大兒子之前當知青時的前妻。

她前幾些天匯過錢的。

明天?

明天肯定不行。

梁松才說的,老爺子明天見沈夏一家, 她正好趁著這個機會過去一趟, 見見老爺子。溫瓊女士暗暗想,先看老爺子身體狀況怎麽樣, 再者, 要是老爺子心情好, 順便提一提她娘家的事。

至於明天要過來的那位寧同志,“你等會去趟值班室, 跟那邊的同志說一聲, 要是這位姓寧的女同志過來, 你跟她說我有事出門了,讓她下周再過來。

溫瓊女士當初匯款的時候,也沒想到梁松這邊這麽快就要結婚。

這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。

原本想讓梁柏的那位前妻過來, 刺激一下艾葉的,誰這個如今的這個大兒媳婦遲遲不要孩子。

晚上。

沈夏家外頭傳來敲門聲,還沒等沈夏問是誰, 就聽到孫富貴的聲音了,“沈夏, 開門。”貨賣完了!

他過來分錢了!

孫富貴從火車站帶著野味離開之後就沒閑過, 一家一家飯店的跑, 十袋,這可比之前多多了!

買得多, 賣的就更貴了。

這賺得嘛, 就多。

沈夏聽到是孫富貴, 過去開門。

孫富貴進來, 手上拿著一個舊包,還說呢,“這次賣了六千!”進貨跟運貨都是沈夏弄的,這次沈夏可以多占一成,他四成,沈夏六成。

這包裏裝的就是錢!

孫富貴一路過來,別提多警惕了。

孫富貴忙活了大半天,連口水都沒喝,“屋裏燒水了嗎?”他問。

沈夏栓好門,說道:“燒了,我媽燒的 。”

又說,“帶了茶葉,你喝茶葉嗎。”

孫富貴聽提到她媽的時候,就擡頭往屋裏看了。

這一看才知道,不光沈夏她媽,還有她媽也來了,還有個年輕人,那是誰?

孫富貴知道沈夏只有兩個哥哥,這年輕人看著不像啊。

怎麽一家子都來了。

孫富貴問沈夏:“叔叔阿姨怎麽來也了?”

他想起來,“你不是說過一陣才回來嗎。”這才幾天啊。

沈夏道:“見家長。”

那孫富貴明白了。

“小孫啊,怎麽一直站在院裏不過來啊,”吳桂英大聲招呼著,“吃飯了嗎?”

孫富貴笑著走過去,“嬸子,吃過了,我過來找沈夏說點事。”

很快又說,“剛才在門口說完了,我家裏還等我回去呢,我這就走了,改天再過來。”

“這就走了?”吳桂英走出來,“不坐坐啊。”

“不早了,我該回去了。”孫富貴說完,把手裏的舊包往沈夏手裏一塞,“東西放你這,我明天來拿。”

現在天黑成這樣了,再拿著這麽一筆錢到處晃,實在是不安全。

“明天我們要去見梁松的爺爺,要不這樣,你晚點過來。”沈夏說。

孫富貴在租了房子之後,那把鑰匙已經還給她了。

“那我後天來。”孫富貴把日子改了,他跟沈夏都算知根知底了,沈夏也犯不上為了那六千塊錢坑他。

以後賺錢的時候多著呢。

孫富貴很快就走了。

他走後,吳桂英把沈夏拉到裏頭的屋,單獨說話,“這都七八點了,他怎麽這會來?”她盯著沈夏,“梁松那年輕人不錯,你可別亂來。”

“媽,你想什麽呢。”沈夏都無奈了,“梁松認識孫富貴。”

“認識又怎麽樣,你自己要有分寸,別跟男的走得太近。”吳桂英低聲說,“別讓人誤會,都要結婚了人了。”

沈夏頭更疼了,“媽,梁松爺爺病情好了,這結婚的事可以放一放。”

吳桂英壓根就聽不進去。

孫富貴帶來的裝錢舊包,被沈夏放到自己屋裏,塞到最裏頭的櫃子裏了,外頭用厚衣服擋著,一般人看看不到。

這天晚上,吳桂英是跟沈夏睡的,她在沈夏耳邊念叨了一夜,說哪個村裏哪個姑娘鬧了笑話,沒結婚前就有了娃,又誰哪哪哪家姑娘,當姑娘的時候跟人打情罵俏的,名聲不好,後來沒人要,嫁了個二婚的……

沈夏左耳朵進,右耳朵出,直接睡過去了。

吳桂英說得嘴都幹了,一看,沈夏睡著了,氣不來一處來。

想把沈夏搖醒,讓她好好聽聽。

可又覺得明天就要見梁松的長輩了,還是得好好休息,不然明天這小臉就不好看了。

在胡思亂想中,吳桂英睡著了。

次日。

吳桂英早早的就起來了,沈夏不想起來,醒了也不想起,這邊天冷,躺在被窩裏多暖和啊。

才躺了一會,吳桂英就過來叫她了。

“我看到廚房有面粉,就和了面,加了醬菜,攤了餅,你快起來吃。”吳桂英還拿著盤也把餅端到沈夏這屋來了。

“媽,不是說好去外頭吃嗎?”沈夏還是起來了。

總不能坐在床上吃東西吧。

吳桂英道,“這先墊墊肚子。”

這餅攤得多,這肚子墊著墊著就飽了。

沈成才悄悄找了沈夏,“姐,昨天你那朋友找你幹什麽?”他很快又說,“咱們帶來的那十袋野味就是他拿走的。”

沈成才著重強調,“他沒給錢。”

沈夏看吳桂英在洗碗,沈大國在門口似乎想出門,都離得遠,於是把早就準備好的五百塊錢拿了出來,塞到沈成才手裏,“拿著,這是給你的。”

從她那份裏扣。

五百!

沈成才眼睛都瞪出來了,五百!都快趕上他一年的工資了!

“姐,這……”

沈成才雖然很心動,可覺得自己幹的活不值那麽多錢,不好意思收。

“拿著!”沈夏說,“東西賣出去了,這是給你的。”

“這麽多。”沈成才緊緊捏著錢。

“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,以後談婚論嫁處處都要錢的,這次你大老遠的過來送貨,也是辛苦了,拿著吧。”沈夏看沈大國又折回來了,趕緊快速說,“要是下次還有機會,能把東西賣出去,你一樣拿錢。”

沈大國過來了。

“趕緊把錢收起來,別叫我爸看見。”沈夏叮囑他。

沈成才利索的把錢放到了最裏面的兜裏。

八點。

梁松過來了,他是來接他們的,其實就是帶路的。

他們先坐公交,坐五站,到站之後,穿過兩條街,再往前走個五百米,就到了。

爺爺住的是他們單位分的院子,二層的紅磚瓦房,帶著院子,周圍的鄰居都是一樣的屋子,一排排的,有的在院子裏種菜,有的雅一些的種花。

爺爺平常一個人在這邊,冷冷清清的。

老爺子習慣了這樣的生活,周圍鄰居都是認識的老家夥,跟老爺子的經歷差不多,這能聊起來,好多還聊下鄉的時候怎麽幹的農活,誰種的菜更好吃。

還有幾個退休閑著的,在小院子裏比種菜了。

“老梁,你怎麽提這麽多菜啊?”有老鄰居問,“是不是你家孫子要過來?”挺好看的一年輕人,幹幹凈凈的,話雖少,但是腳踏實地的,是個好孩子。

“今天有客人。”梁老爺子笑呵呵的,“我家小松有對象了,今天他們一家要過來商量婚事。”

“老梁,你可不厚道啊,上回我說把我侄孫女介紹給你家孫子,你還說你孫子沒有沒開竅,不找對象,現在怎麽就結婚了?”這位老鄰居懷疑梁老頭子是糊弄人。

“他自己找的,我哪知道啊。”梁老爺子趕緊走了。

這婚姻大事啊,孩子自己作主。

現在啊,是自由戀愛,過去那套盲婚啞嫁早就過時了。

又遇到一鄰居。

“老梁,身體沒事吧。”這是知道梁老爺子住院的。

“沒事沒事,好著呢。”梁老爺子差點忘了,早上那副中藥還沒喝呢,得趕緊回去喝了,“不說了,我這邊家裏有客人,走了啊。”

“老梁,你兒子媳婦來了,在你家門口等半天了。”

梁老爺子笑容沒了,原本是急著回家的,這會步子越來越慢。

無事獻殷勤。

要是那兩口子真有那孝心,梁老爺子就不說什麽了,畢竟是親兒子,想不計較也容易。可那兩口子,說是來看他,這心裏哪次沒有自己的小算盤?

都是算計。

梁老爺子是實在是厭煩了這樣的來往。

索性就不見他們了。

“爸。”梁忠提著兩瓶酒,看到梁老爺子手裏提著菜,趕緊過來接,“我來提。”

梁老爺子沒松手,看著他:“你們兩個來做什麽?”

梁忠道,“小松的婚姻大事,我們這當父母的,不能不管啊。”

溫瓊女士站在梁忠身邊,笑容得體,“爸,我們好些天沒來了,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,就隨便帶了一點。”

又說,“今天買了這麽多菜,就在家裏吃吧。”

梁老爺子越過他們,往裏頭走。

梁忠兩人緊緊跟上,可是,到大門的時候,警衛員擋住了。

最終兩人還是沒能進去。

寒風呼嘯。

溫瓊女士穿著呢子大衣,這大衣好看是好看,就是不扛凍,還有點冷,她壓著聲跟梁忠說,“你爸心真狠,連你這個兒子在外頭受凍都不管。”

梁忠心情覆雜。

以前就是他媽更疼他一些,梁老爺子一直是嚴父。

他當初聽溫瓊說出事了,以為針對他們的,走得急,想著以父親的職位,肯定不會有事。沒想到當初那場風波會鬧得那麽大。

更沒想到,他媽會死在下放的農場裏。

事情過去這麽久了,梁忠每每想起,心口都鈍鈍得疼。

至於對溫家,他媳婦說得對,都是一家人,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。老爺子年事已高,還能風光多久呢?

還不如把有些東西傳給下一輩,這樣兩家才能長長久久的。

老爺子一直沒有開門。

這兩口子在外頭挨了兩個小時的凍,梁忠都後悔今天不該調休的。

早知道還不如在辦公室呢。

“要不走吧。”梁忠跟溫瓊女士商量。

“不走。”溫瓊女士是絕對不會走的,她算著時間,覺得梁松跟沈夏一家人該來了。

到時候她就跟著沈夏他們一塊進去,老爺子總不好當著親家的面,趕他們出來吧。

有未來親家在,老爺子肯定會照顧一下他們的臉面的。

寧朵帶著孩子又到了家屬大院。

值班室的人守在門口,擋著不讓進。

“我找梁柏,我跟他母親說好的,今天見。”寧朵解釋道。

寧朵年輕時長相出挑,一雙鳳眼尤基好看,現在臉上有了些歲月的痕跡,看臉色上,最近只怕過得不太好。

值班室的人想起來了,“他們家人帶了話,說明天有事,讓你過些天再過來。”

有事?

那又得晚幾天。

寧朵問,“有具體說是什麽時候嗎,後天,還是大後天?”

“沒說,只讓你晚些來。”

寧朵又問了些話,值班室的人答不上,他們對梁家沒那麽了解,而且,他們最重要的任務是守著大門,不讓陌生人隨便進出,又不是管誰誰家有沒有事。

寧朵用了很多辦法,那值班的人油鹽不進,寧朵無奈,只好帶著孩子走了。

孩子很聽話。

中午,寧朵咬牙買了白面饅頭,給孩子吃。

自己吃的是更便宜一些的窩頭。

晚上怎麽辦?

寧朵看著手裏的一塊多錢,實在是沒有辦法了。這天氣,就算她想在外頭湊和一夜,這孩子也受不住啊。

寧朵想直接去找梁柏,可她不知道梁柏在哪個單位上班,當初,連他家的地址,都是離婚那會梁柏去挽留她時說的。

他當時真是什麽話都說了。

說父母分到房子了,有單位……

說了一堆的話,可那會她跟被迷了心竅似的,一心跟著那個能帶她回城的熊應回了城,熊應是文化局的,說能她調回城,分到文化局的下屬單位去。

她就信了。

離了婚跟著那人走了。

之後確實如他所言,兩人結婚,調動工作,成了城裏人。

可是熊應走得太早了,結婚不到一年,人就意外沒了。

之後日子就不好過了。

寧朵的神情黯然。

但凡日子稍微好一點,她也不會想把孩子帶過來交給梁柏。

聽一塊下過鄉的知青說,梁柏回城了,過得挺好的。

寧朵就萌生了把孩子交給梁柏的想法,她想讓孩子過更好的生活。

畢竟,安安是梁柏的親兒子。

另一邊。

沈夏一家跟著梁松,七拐八繞的,終於到了梁老爺子家,遠遠的就看到門口站著兩個人,走近了看才知道,竟然是梁松父母。

吳桂英納悶呢,他們怎麽在門口站著不進去?

梁松看到他們。

溫瓊女士笑,“走,進去吧。”有沈夏一家人在,她相信梁松不會說什麽失禮的事,比如,讓他們走。

她說完,走到沈夏身邊,伸手把沈夏的手一挽,“走吧。”

沈夏有些不適合,可溫瓊女士牢牢的挽著她的手,絲毫不給松開的機會。

吳桂英見了,還退後了兩步,跟沈大國並排著走。

這婆媳倆婚前多處處,以後這關系肯定會好一些。

這梁松他媽到底是什麽性子啊,吳桂英自言自語,一時吧,覺得這溫瓊女士挺好的,一會又覺得她挺煩人的。

這性子捉摸不透。

“昨天給你的鐲子,怎麽沒帶?”溫瓊女士看著沈夏的手腕。

“太貴重了,怕磕了碰了,就放到家裏了。”

一路說說走走,很快就穿過屋子,到了裏頭的紅木門,剛走過去,門就開了,梁老爺子站在門後面,原本是笑臉,看到溫瓊女士的時候,臉色冷了淡了下來。

溫瓊女士笑著打招呼,“爸。”

“梁爺爺。”沈夏笑著道,“也不知道您愛吃什麽,就隨便買了一些。”吳桂英買的,有罐裝奶粉,有一些軟和的點心,還有吳桂英大老遠提來的農產品。

活雞、雞蛋、自家種的紅薯什麽的……

就是沈夏說的那種,又便宜又重的東西。

非要帶,說是自家種的。

沈成才是跟著一起來的,反正他就是來湊數的。

中午。

梁老爺子吃了兩大碗飯,身體倍棒。

溫瓊女士這下完全確定梁老爺子是裝病的。

這可是兩大碗米飯,像她媽,比老爺子還小幾歲,別說米飯了,就是都吃不下多少,胃口小得很。

這次老爺子裝病,是不是想引蛇出洞,把有關人和事,一網打盡?

想到這,溫瓊女士背後一涼。

就算是這樣,午飯後,她還是說了自己大哥的事,跟沈夏一家人說的,“你們說怪不怪,這都馬上要升職了,名單都擬好了,說有他的,臨門一腳,這事就黃了。”說完轉頭看向梁老爺子,“爸,您覺得是什麽原因?”

梁老爺子平靜道:“既然沒有他的名字,那就是沒有,不管是什麽是原因,現在已經沒有用了。”

溫瓊女士半天說不出話。

後來又耐著性子問了一些事,老爺子理都不搭理。

實在是無趣。

“日子想好了嗎,你們準備定到什麽時候?”梁老爺子問的是沈夏。

沈夏正要說想還沒定,梁松搶先一步,“我覺得元旦就挺好的。”

那就剩一個多月了。

買東西置辦東西有些來不及吧,吳桂英覺得,得改個時間,可她沒那樣說,只問梁松,“你結婚準備住哪?”

她又道,“要是住你們宿舍,那你得跟你們單位領導說一下情況,最好能換個大點的房子。”

梁老爺子問吳桂英:“你看這裏怎麽樣?”

吳桂英看了一圈,連屋頂的吊燈都沒放過。

“這裏不錯,哪個房子給他們結婚用?”她這是同意了。

梁老爺子樂了,“在樓上,去年就裝好了,一直等著小松帶媳婦回來呢。”他差點以為這輩子都看不到了。

只要不看兒子兒媳,梁老爺子這心裏舒服多了。

沈夏站起來,“我跟梁松,只領證,不辦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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